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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拜访

第四章 拜访

在空修思走后第二天,又有客人登门拜访,管家班泰特早早地在大门处等候。

拜访大贵族,只要不是事出突然且情况紧急,都要先写信告知,找个双方都有空的时间,基本是按贵族或是爵位高的一方的安排来定。

今天的客人是侯爵,管家班泰特亲自迎接。刻上家纹的马车在大门前停下,班泰特对下来的人弯腰行礼。

“欢迎,梅伦兹贝恩侯爵大人。”

梅伦兹贝恩侯爵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女孩,帮助她下马车。

“您好,温薇尼小姐,您也来了啊!”

温薇尼缓缓地低头,单手牵拉了下裙摆。

“今天的拜访其实都是因为她,整天在家里吵着要来看望空修思。”

温薇尼在旁边一直拉扯梅伦兹贝恩侯爵的衣服,可没阻止他说出来。

“一哭二闹的,我实在是受不了了,只好带她来打扰埃瑞耶公爵。”

班泰特明白缘由后有些尴尬,但还是实话实说。

“抱歉,侯爵大人,空修思少爷昨天就离开家去别的地方养病了。”

“啊?”

梅伦兹贝恩父女很惊讶。

“既然来了,就请进去坐坐吧!详情请问我们家老爷。”

班泰特给他们带路,把他们领到接客大厅。等他们坐下后,班泰特才去通知埃瑞耶公爵。反让客人等候,正因为他是公爵才能如此。

“父亲大人,怎么办啊?空修思不在这。”

班泰特一走,温薇尼马上抓住梅伦兹贝恩侯爵的手臂一个劲地摇。

“怪我信上没写清楚,结果错过了,我的错,是我的错好吧?”

梅伦兹贝恩侯爵一边安抚女儿,一边偷偷瞥视旁边。班泰特走了,给他们倒茶伺候的下人还在,侯爵不想在他们面前失去贵族的威严,又得照顾好女儿的脾气。

“说这个有什么用,空修思走了,我们今天还来这干嘛?”

“注意下身份,温薇尼。”

“父亲大人,我们待会去威安侯爵家吧!”

“不行的,至少得先写信打声招呼。”

“不嘛!我就要去!”

温薇尼耍起脾气来,两只小手一直捶沙发。就在梅伦兹贝恩侯爵头疼不已时,埃瑞耶公爵进来了。

“埃瑞耶公爵大人!”

温薇尼一下变乖,让梅伦兹贝恩侯爵松口气。

“梅伦兹贝恩卿,不用拘礼,我们两家见面时放松点。温薇尼好久不见了,上次在艾雷兹王子的葬礼上不方便,就没和你打招呼,真抱歉呐!”

“不用道歉的,公爵大人事务繁忙,在所难免。”

“真是懂事的好女儿啊,梅伦兹贝恩卿。”

“诶,啊,嗯……”

温薇尼偷偷用手肘顶梅伦兹贝恩侯爵,在他开口前,埃瑞耶公爵先说话了。

“没想到你们是来看望空修思的,这么不巧。”

“为什么要住到威安侯爵家呢?”

“嗯,治疗方面他能提供些帮助……没什么关系,都是亲戚嘛,住哪都差不多。”

“那么让空修思住我家吧!”

温薇尼眼睛闪闪发光地提议。

“哈哈,怎么能麻烦你们呢?”

埃瑞耶公爵笑着回绝,可温薇尼继续纠缠。

“不麻烦的,我家有空房间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仆人也有很多,照顾起来很方便。”

“……”

气氛有些尴尬,梅伦兹贝恩侯爵靠过去低声说道:“温薇尼,我们家的房间和仆人没有公爵家多,你就别再说了。”

“可是,父亲大人……”

温薇尼拉着梅伦兹贝恩侯爵第袖子,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他。

“咕——!”

梅伦兹贝恩侯爵拼命抵抗着,要是随着女儿第性子来就太没礼貌了,可能会惹埃瑞耶公爵不高兴。这时,他发现在门边有个救星。

“啊,这不是伯里斯嘛!”

躲在门的阴影里的伯里斯身体一颤,不得不走出来向梅伦兹贝恩侯爵打招呼。

“侯爵大人,欢迎。”

“嗯,仔细一看,伯里斯长高了不少呐!温薇尼呀,你去和伯里斯一起玩会,我们大人谈点事。呐,去啊!”

梅伦兹贝恩侯爵轻拍温薇尼的背后催促。温薇尼扭下身体,不情愿地跳下沙发。她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是在闹变扭。但梅伦兹贝恩侯爵松了口气。

“不好意思啊,我的女儿这么无礼,都是我平日里教导无方。”

“她还小,长大了就懂事的。……令人羡慕。”

“哈?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刚才您说……”

“我说她长大了就会懂事。”

“后面的……”

“后面?没说什么啊!”

“那是我听错了?”

“哈哈,老了啊,梅伦兹贝恩卿。”

埃瑞耶公爵拿起面前的茶,抿一口润润喉咙。

“公爵大人,我想去威安侯爵家看望下空修思。但你知道我和他不熟,贸然前去打扰有点……能不能烦请您引见一下。”

女儿走了,但不意味着梅伦兹贝恩侯爵轻松了。为了她回来时能有个交待,侯爵厚脸皮上了。

“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。”

“这是为什么?”

埃瑞耶公爵没回答,只是在喝茶,对方这种态度就是不好回答或是自己想的意思。梅伦兹贝恩侯爵思索了一阵。

“是因为那些传言吗?污蔑威安侯爵残杀奴隶,暗地里诱拐平民的谣言……”

实际上相信的比怀疑的多,梅伦兹贝恩侯爵也觉得是事实的可能性很大。不过威安侯爵是埃瑞耶公爵的大舅子,为了不伤情面,他的态度必须是不相信。

“没关系的,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。我并不介意这些,对威安侯爵也没什么偏见。”

埃瑞耶公爵叹了口气,态度依旧不变。

“还是不行。空修思回来后,我会邀请你们来做客。和温薇尼说说,让她忍耐到那时候。”

说到这地步,梅伦兹贝恩侯爵再纠缠不休就是得寸进尺了。转换话题,侯爵唠起了家常琐事,埃瑞耶公爵很配合。当谈到自己家子女和亲子关系的时候,两人互抒己见,聊得异常火热。

另一边,温薇尼被梅伦兹贝恩侯爵打发去和伯里斯玩,可两人不熟悉对方。伯里斯因为突然和同龄异性独处有些不知所措。

(她是葬礼上一直看过来的那个人……原来是空修思的婚约者。)

“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说话呢,伯里斯哥哥。”

“嗯……嗯?哥哥?”

伯里斯有些惊讶地看她,温薇尼一脸“有什么不对吗”的表情。

“对,没错,是哥哥!”

伯里斯对温薇尼的好感度大幅上升,一直以来对空修思不愿承认身为兄长的自己的不满,在温薇尼这得到了消解。毕竟她是空修思的婚约者,她承认就相当于空修思承认一半了。

“那么,伯里斯哥哥,请问空修思什么时候回来?”

“这个,我不知道,我都是在昨天才知道他要走的。”

“切,真没用。”

“你说了什么吗?”

“嗯?我什么都没说喔!”

(总觉得她刚才小声说了句什么,是我听错了吧。)

温薇尼对伯里斯的态度使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,聊起天来,俨然一幅和睦兄妹的模样。

“空修思他白天经常跑出去玩,在家里的时间很少,一点都不安分,真不像话。”

“那您知道他都常去哪里吗?”

“不知道,反正是去的商业街吧!都不知道做些更有意义的事,将来怎么办?”

“真是关心他呢!”

“身为哥哥这是当然的,有这么个弟弟,我可是操碎了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温薇尼欲言又止,失去了聊天的兴趣。

“时间好像也不早了,我看我还是回客厅去吧!”

“哦,好啊!”

伯里斯自然地和温薇尼一起走,两人回到大人那去,两个贵族正在谈笑风生。

“父亲大人。”

温薇尼走到梅伦兹贝恩侯爵旁边,压低声音。

“谈好了么?”

侯爵点点头。

温薇尼满意地笑了。

“公爵大人,时候不早了,我们就回去了。”

“不留下吃晚餐吗?我还想和你喝一杯呢!”

“改天吧!等公爵大人您发来邀请的时候,我一定如约而至。”

“那好,就等那天吧!”

埃瑞耶公爵亲自走出家门送客,热情一直持续到马车离开。

“父亲大人,我们哪天去威安侯爵家?”

“哈?”

马车里,梅伦兹贝恩侯爵和温薇尼相邻而坐。温薇尼的问题他一下没反应过来,和埃瑞耶公爵聊得太高兴把本来目的忘了,然后才想起来。

“女儿啊,埃——”

“停!”

温薇尼打出“停下”的手势。

“我不想听解释,直接跟我说能不能去。”

“……不能。女儿啊,埃瑞耶公爵看上去不乐意我们去,死缠烂打也不好。他答应等空修思治好一回来就邀请我们去做客,你就忍到那时候吧!啊?”

“哼嗯!”

温薇尼背向梅伦兹贝恩侯爵,气得小脸鼓鼓的。

“那样不就相当于我一次都没探望过吗?明明是婚约者,父亲大人在想什么啊!”

“对不起对不起,是父亲不好。”

“我不是说你啦!”

“……哈?不是我……”

梅伦兹贝恩侯爵恍然大悟。

“你还没嫁过去呢!”

“反正是迟早的事。”

侯爵一拍额头,遮住眼睛,这是他无言以对的习惯性动作,不过是仅限女儿面前。

“还没嫁出去,就成了半个别人家的人,父亲我好伤心。”

“父亲大人,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。好啦好啦,我不说了,等就等吧!”

“那已经无所谓了,父亲伤心的是其他事。”

“啊啊啊,好麻烦啊您!”

马车里传出哀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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